Tuesday, June 1, 2010

雨崩村徒步.终章《惊险的剧幕》

回途的那天,阿明敞开徒步地图坚持地表明,走回头路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沿着雨崩下线走回去吧。我们都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走回头路,那是多么沉闷的一件事。
   
随后,我们临时聘请了一个向导,为了安抚因那些叙述这条路线这般那般惊险的话语而掀起的忧虑。这个向导是尼龙的居民,在雨崩下线上的一个村庄;他正打算回家,我们就这样凑在一块了。

雨崩下村后,是一段漫长的下坡路。我总觉得下坡路最不容易走。这条曲曲妞妞的狭隘土径的双侧长满了花草树木,下一个转弯会出现什么,看不见;身体总是趋向前,脚步无意地变快了;每到转弯处,都得急忙放缓速度;伤膝盖,也很累人。

这个下坡路的尾端,是另一段由大石块堆成的高斜度的下坡路。那些石块,大小不一,有些高,有些低,有些平坦,有些尖锐,就这样崎岖不平地聚集在一块,就这样展铺到不远处的河床。也许这几天走多后,习惯了,我们都蹦蹦跳跳地跳下去;偶尔,我会停下,用手中的拐杖戳一下前方可疑的石块;有些石块,没紧紧地和其他石块聚凑在一块;快步踩上去会摇晃,在这个地方滑落可不是擦伤那么简单。

到了河床,过了桥后,是一条沿着山壁开辟出来的山道。那是一条隘路,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绝谷,和在绝谷下的滚滚流动的河流,没有隆隆浩荡的流水声,也没有有其他徒步者的踪影。这条路上,就只有我们这些人。

山道旁有条小水道,潺湲地流动,响起了轻轻的潺潺流水声。在寥寂的荒野中,那是多么动听的音乐。后来,我们的水喝完了,就索性在水道里装水;那水有点沙泥,等它们沉淀后,喝起来冰冰凉凉的,没有异味。

不久后,有一小段路,那水道的水溢流出来了,淹没了山道。山道边缘处摆放了一根木头,木头后就是零零散散沿着绝谷边,浮上水面的小石块。我看,这些东西离绝谷仅有毫米之距。剩下的,是两个简单的选择;脱下鞋子,轻松又安全地步过水道;或穿过由一根木头和几颗石头勉强组装起来的隘路。最后,也许有点讽刺,我们放弃了脱鞋这个简单的动作。

大为先过去了。他背着一个大背包,有些晃动,看起来多么不稳实;我在后头一直都在担忧地喊着,小心点。他之后,就到我了;我张出脚,在木头前端上微微地琢磨了好几下,脚步放稳后,紧绷着脸踌躇地走了起来。木头之后,就到那些小石块;我总是用拐杖戳一下下一步想踩踏的小石块上,不稳实的,就选另一块。

偶尔,我会瞄向绝谷深渊;我想,如果不小心滑落下去,惨叫声必然在峡谷中浩荡响起,然后回荡着,好久好久,随伴着粉身脆骨的厄运;也许,我的血肉会沿着河流,流向澜沧江,随后一直漂流到东南亚;在东南亚版图内,它将以眉公河(Mekong River)这个名称作为标签;最后,沿着它,辗过了好些国度后,我将被葬送到南中国海。

    我没被奔流到南中国海,当沉重的脚步从最后一颗石块举起,然后重新踏上山道时,我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经历了冒险后,如果还能活着,那感觉总是美好的。接下来,阿明,木杉和番茄也都安全地过来了,我们继续上路。

许久后,当前方峡谷的面貌逐渐开阔起来,当不远方的土地冒出了零散的房屋;尼龙村庄,就在不远处。来到向导的家后,我们都累得软溜溜地躺坐下来,不想离开了。随后,向导把午餐送来了,都是热呼呼的饭菜;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走了大半天,真的饿了;但我没吃下多少东西,接下来还要赶路。

    接下来的路,我的双脚再也举不起一丝气力。一路上,我走在前头,双脚就像个拉了发条的机械,停不了;我也不想停下,也许一停下,那已过度负荷的机械再也启动不了了。还好这段路只有平坦,没有多少起伏。我们来到西当村时,暮色已逐渐降临,拉下了这个徒步的帷幕。

这天,走了九个小时多,走了二十多公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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