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November 7, 2009

印度:震动大地的大迁移


    一个疯狂的国王,一个愚昧的决定;一个震动大地的大迁移,一个劫难;这是道拉塔巴德(Daulatabad)的缩影,一个仅离奥兰加巴德十三公里处的小镇。

    多年前,一个任性的国王在突发奇想下,拆卸了德里(Delhi)的首府身份,随之强迫德里的所有居民搬迁到千里之外的道拉塔巴德;那是一场大迁移,也是一场劫难。踩踏在大地上缓缓前进的生命就像是焕发着弱光的蜡烛,在微风下闪闪烁烁;轻轻地吹一口气就可把无数的弱光吹熄,生命的消逝是可以如此的简单。

但仅仅两年后,由于缺水的问题,那些在新首府残存下来的生命再次踩踏着苍茫的大地,回到了原点;他们没在大地留下足迹,也没把辛酸的故事存留下来,只在道拉塔巴德的小山丘上模糊地写下了他们的事迹,那是一个被遗弃的城镇的残骸。

    那个城镇的残骸没留下多少东西。不外是还在峙立着的几个城门和几道城墙,一所还成形的回教堂,和一条走道,它通往坐落在小山丘上的一个小要塞;小要塞处摆放了一两樽大炮,瞭望着山丘下的大地。

我站在一个石块门口处,里头是一个黝黑的深渊,吞噬了我的视线,吹吐出蝙蝠粪的嗅味;随着一个看守员在我身后出现,点燃了手中的火炬,在煤油下熊熊地燃烧着,笑着说“进去吧”;我不知那洞口通往哪里,我没进去,为了省下那几十卢比的导游费;因为在印度,给小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随之走到一个阶梯下,在幽暗的空间里,右手摸索着城墙缓缓地走上去;出口处是一个平台,在刺眼的日光下收缩着瞳孔;可看到在围绕着小山丘的破旧城墙,和山丘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它的位置可能和先前被遗弃的小城镇交迭着。当年那个任性的国王可能就站这个平台上,得意洋洋地望着一条延伸至远方,缓缓蠕动着的曲线。一个愚昧,一个大迁移。
  
我坐在一樽大炮上,吹拂着的凉风消逝了弥漫着的闷热,是一刻难得的清静。不久后,身旁来了一群印度游客;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罕见的舶来品;接着一两个人就直接坐在我身边,笑着摆起了一些姿势,随之对面的人就举起相机,准备拍摄;一张东亚脸孔被两个穿着亮彩衣服和喇叭裤的印度人夹着,那可会拍出趣味的一刻;但我板着脸,摇头摇手以示拒绝,结果换来了一张张迷惑的表情和莫名其妙的提问“为什么不拍?”;他们的眼睛聚凝在我身上,等着答复;是肃静的一刻,只有飒飒的风声;最后,我走到另一樽大炮坐下。

清静,在印度是不持久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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