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November 13, 2009

巴基斯坦:一种语言,四个国籍

         印度在我的最后一天给了我一份珍贵的礼物,食物中毒。我在印度呆了六个月,腹泻了好几次后,本以为已经百毒不侵了,但在新德里Nizamuddin`火车站喝的两杯咖啡让我折腾了一个星期,我怀疑牛奶被污染了。

         当天深夜在火车内开始腹泻,来来回回上了好几次厕所,加上遥遥晃晃的,根本无法入睡。抵达阿姆利则(Amritsar)时开始发冷,有发烧的征状;虽然只是初冬,但全身却冷得颤抖。随后一路上转换了好几次车,一直折腾到边境。

         在巴基斯坦的移民局盖章后,立刻跑到厕所内又吐又泄,快虚脱了。随后在移民局外因觉得很冷而缩着身体等了两个小时不可能会出现的巴士,结果搭黄包车到邻近的城镇后,再转搭巴士到拉合尔(Lahore),我在巴基斯坦的第一站。


      我在拉合尔呆了六天。一整天不是吐就是泄,吐后吃,吃后再吐;同房间的那个日本人用听起来有点羡慕的语气说“泄了那么多,这样可以瘦下来”,令我哭笑不得。

         我服用了很多从马来西亚带来的药。左吞一些,右吞一些,但始终没好转。那日本人建议说“有这么一个说法,在哪里腹泻,就得买那里的药吃,因为针对的病毒不一样”;但我是在印度食物中毒,难道我得回到印度?;我豁出去了,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买了药,两天后康复了。
      


         我没去到多少地方。恐怕很少人能够对拉合尔浑浊的空气感到释然,每当走在街上,我都得紧按着鼻嘴,以免大量吸入那些从老久车辆排放出来的废气,是个不舒服的地方。我去了一间博物馆,也去了一间回教堂;踩踏在那可容下十万个人的院子,脚板下传来了一阵阵的酷热;前方是朦胧的祈祷堂,浑浊的空气扭曲了它的脸孔;没有浩荡的祈祷声,只有静谧的呈现。

       后来,我都只在旅馆内发呆。


          我下榻的Regale Internet Inn住了一堆人。有些正在苦恼地等着伊朗的签证,那可能得花上好几个星期,如果我说马来西亚人免签,他们可能会杀了我;有些骑脚踏车旅行的人,他们跨越欧亚大陆;有些是学者,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有个高嗓子的人,他的声波在夜间让许多人难以入睡;也有个是泰国示威的受害者,他正绞尽脑汁重组他的行程。

         我也在旅馆结识了一些有趣的人。一个韩国女生,一个中国女生,和一个日本人;他们全都会说中文,韩国女生曾在中国念大学,日本人在中国生活十多年了,他的中国腔已无懈可击;他每次开口说话时,我都会吓到。有次我好奇地问“你的日语会退步吗?”,他莞尔,回道“有时候说话时,有些词得想过”。
   
         那中国女生将前往印度,但她不能像其他人般走路过边境。中国和印度的关系不好,印度对中国人设下了诸多限制;她除了只拿到一个月的印度签证,还得搭火车到印度;那是段辛苦的旅程,由于在边界处每个人都得下车登记,短短的几十公里的路程将耗上七八个小时。

          “又停电了”,我们每天都得这样发牢骚。拉合尔的停电问题让我不能释怀,她是大城市,旅馆也位于市内的繁荣区,但每天都约有十个小时没电源;有时候上网时忽然没电源了,有时候在房里看书时没电源了,也有时候上厕所时忽然没电源了。

         我总觉得电源的问题反射了巴基斯坦动荡不安的局面,一个基本设施也没能处理好的国家。我离开巴基斯坦不久后,就在报章上看到拉合尔被恐怖袭击的新闻,市内的一所警察局被夷为平地了;身为巴基斯坦最安全的城市之一,最后她也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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